“你是说，你怕我报复你们，所以才故意讨好？”秦无霁微微眯了眯眼。
姜拂坐在床上，而床边的云宝睡得很沉，嘴巴动了动，似乎在睡梦中吃到了什么饕餮美食。
姜拂立即意识到不对，她摇了摇头，“不是，无霁你大人有大量，所以只要我们诚心悔改，你就不会再追究了是不是？”
如果说怕他报复，那么未免有把他想得太小肚鸡肠之嫌。
秦无霁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。
“哼。”
他冷哼了一声，“你知道我教宁程光蛊毒，才让他有机会害你，就不恨我？”
“那蛊毒确实挺烦的……”
姜拂小声嘟囔一嘴，随后真诚地摇头，“因为那时我还没对你说我已经悔改，所以你才打算借宁程光的手教训我。”
“好了。”
秦无霁说是不想再提这件事，如今看姜拂都不把它当回事，可这事儿在他那就非常过不去。
他也只能说别的，“现在你知道了还有别人要害你，而且他们之前跟你没有仇，你就不想想要怎么教训他们？”
姜拂问：“你从谁手里救的我呀？”
接下来，秦无霁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。
姜拂颇为感激地摸着自己的胳膊，一想到里面有魔环在，都觉得安心不少。
“太好了，幸亏有它，不然你都找不到我了……”
秦无霁想骂她白痴，“还感谢它，你知道这东西能杀你么？”
“那我怎么办呢，就算没有它，你要是想杀我也是轻而易举的吧？”姜拂眨眨眼。
秦无霁：“……”有道理。
“所以放我体内，挺好的。”姜拂再次表达了一下自己对秦无霁的谢意，随后道：“这样看，是崔氏兄弟和那圣阳宫的金长老做交易，把我卖给了他。崔氏兄弟……和我堂弟姜寻之脱不了干系。”
“杀了吧。”秦无霁轻描淡写地说，“你亲自去。”
“……”动不动就打打杀杀，姜拂有些力不从心。
但有仇报仇是应该的，他们这么做也要为此付出代价。
“我想知道原本的金长老要怎么对我，而且无霁，你把他杀了，圣阳宫说不定会查到我们。所以不如我们……”
姜拂有种直觉，这圣阳宫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。
金长老能掳她，也能掳走别的姑娘。
在能力允许的范围内偷摸做善事，背着顾渊积攒口碑也是她原本的打算。
所以她想查清楚圣阳宫的事，并且离不开秦无霁的帮忙。
“……好。”秦无霁也只是随口应了一声，似乎并不在意她要干什么。
*
姜府。
姜拂失踪的事，虽然没传遍府中，但这一传十十传百，等到天亮之时，绝大部分人都已经知道了。
姜寻之跪在堂前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：“大伯父，大伯母，都怨我，要不是我请妹妹出去吃饭，她也不会丢……”
旁边的碧梧突然说道：“你说给小姐东西，让小姐跟你一同出去，随后人就不见了，你自己回来，你敢发誓小姐失踪这件事不是你做的吗？”
主位之上，家主和夫人正襟危坐。
姜寻之扭头愤然看着碧梧，这倒霉丫鬟，早知道一起送走算了！
他心想自己抵死不认，也不能有什么后果。姜拂落入崔氏兄弟手中，一定会被他们调教得乖巧一些，就算她回来指证自己，他也可以撇清干系。
如果姜拂失去了记忆就再好不过，这样大家就会急于关心姜拂，想恢复她的记忆，也没空理他。
事到如今，姜寻之是有些后怕的。当时酒席上头昏脑热，一时怒火攻心，才把姜拂带去给崔氏兄弟。
看着大伯父和伯母现在的模样，他低下头哭道：“有关系，和我是有关系，如果不是我请姐姐去，她肯定也不会出意外。”
他这话说得，名为揽责，实际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，不能把人丢的事全都怪罪于姜寻之。
唯有陶如雪大怒道：“即日起，姜寻之上思过崖禁闭半年，任何人不准探望！”
“大嫂？”姜寻之的父亲姜如沐实在忍不住了，随后看向自己的大哥，“大哥，这寻儿是做错了，但也并非全是他的责任啊，而且阿拂或许只是贪玩，一会儿就回来了，这样关禁闭是否有些不妥？”
姜启严道：“我认为很妥。”
姜如沐：“？”
“大哥！你护着阿拂倒也没什么，可这事情至于闹这么大吗？都是家里人，你让寻儿去了思过崖，其他人该怎么看他？”姜如沐声音都抖了，脸色涨红，上次因为斩妖会的事儿，已经跟大哥起了争执，不过因为心虚，也没多说什么。
可现在实在是无法忍受了！
然而家主的话就相当于“圣旨”，姜启严也不再多说，直接走了。
夫妇二人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姜启严拿出了今日云宝带回来的纸条，上面正是姜拂的笔迹。
姜拂在信中说，她被姜寻之带给了崔氏兄弟，又被崔氏兄弟卖给圣阳宫的金长老，如今金长老已死，但她并不打算就这样算了，并且要带着秦无霁去看看这圣阳宫究竟是什么地方，有没有做更多坏事。
姜启严坐在椅子上忧心忡忡地说：“女儿现在大了啊，咱们两个跟着她一起，实在是帮不上忙又给她拖后腿。”
一旁，陶如雪却若有所思，没有立即接他的话。
“老婆，怎么了？”姜启严过去捏捏她肩膀，“既然他跟秦无霁在一起，也不必过多担忧，她心里应该有数。”
陶如雪显然有心事在，只是掩藏得很好，点头道：“是，我们现在也好好修炼，不给她拖后腿，也要保护好她。”
但当晚上时，陶如雪在床上辗转反侧。
原因无他。
因为姜拂给她的信中提了一件事。
在原文中，陶英云和姜府四房老爷姜如沐有染，关系不清不楚。
这件事陶如雪以前听姜拂提过，但当时大家都乱作一团，需要适应自己新的身份，所以也就没当回事。
如今，他们两个责罚了姜如沐的儿子，看着姜如沐的神情，陶如雪始终有种不妙的感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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